陳子善:新文學找九宮格聚會家與古典音樂四則–文史–中國作家網
徐遲詠第九交響曲 徐遲(1914—1996)是古代有名詩人、散文家和翻譯家,他同時也是古典音樂的喜好者。一九三六年至一九三七年間,他就在商務印書館出書了編譯的《歌劇素描》《世界之名音樂家》和《樂曲與音樂家的故事》等書。日前翻閱姚蘇鳳、葉靈鳳主編的《六藝》月刊,在一九三六年四月第三期上不測地見到徐遲的兩篇漫筆:《歌劇院及其他》和《音樂志》,寫的恰是他的賞樂心得。 一九三六年四月十四日上午,上海工部局樂隊由意年夜利鋼琴家、批示家梅百器(Mario Paci,1878—1946)批示,在年夜光亮劇場吹奏“樂圣”貝多芬的第九(獨唱)交響曲。這是在上海初次表演完全的貝九,獨唱隊有一百五十人之眾,大張旗鼓,意義不凡。正因這般,《六藝》編者不掉機會地聘請年青的徐遲從故鄉來滬欣賞這場表演并撰稿,該期《編纂室漫筆》云: 此次上海工部局樂隊奏演貝多汶的交響樂,是一個難逢的盛舉,所以我們請了特意從南潯趕出來的徐遲師長教師給我們寫了一則短短的記事。 這篇“短短的記事”即《音樂志》。徐遲在此文中具體記敘了他聆賞貝九的顛末和衝動的心境。文章從四月十三日晚梅百器批示的另一場音樂盛宴——威爾第的《圣母悼歌》說起,贊揚“梅百器師長教師為上海、為中國的音樂界放射了很多奇花異果”。然后就進進對這場貝九吹奏會的先容和剖析,四個樂章一一睜開,不竭深刻。無妨照錄徐遲對貝九終曲的描寫,這是他那時的逼真感觸感染: 貝多芬為終曲找主題了,先把第一樂章的主題奏出,可是被責叱了,第二樂章中的呈現,又被叱,第三樂章亦這般,直到那時辰,新局勢呈現了,可是照舊被責叱拋開,高興地叱開了,高音部合唱呈現,繼以獨唱,和聲樂四重唱,那時是聲樂,最完善的樂器獲得了他的主題了。 唱辭是席勒的《歡喜頌》。直到: 常人,俯伏啊,/見否創世主之到臨,/在繁星的圓穹中找尋/他必定是住在星層的。 不難地,又宏大地,獨唱停止,管弦樂升騰而停止。 貝多芬的猖狂院。 猖狂,蠻橫,吶喊,TREUDE! 猖狂,歡喜,晶輝的天體,樂土。 接著,徐遲又對貝九吹奏中第四樂章的聲樂賜與了特殊的確定,最后以“祝梅百器師長教師安康”停止這篇賞樂記。不只這般,徐遲還在此文中扼要回想了貝多芬第九交響曲的吹奏史,并把這場吹奏與維因加太納(P.F.Weingartner,奧天時批示家、貝多芬交響瑜伽教室曲研討家)批示的貝九唱片做了比擬,均很可貴。 徐遲 另一篇《歌劇院及其他》,則是佈滿了奇思聯想的抒懷散文。寫“我”從“沒有報酬的藝術的鄉間”到了上海,在聆賞貝九之前,“在這個沒有歌劇的一天的上海”,與“未婚妻”坐在一個咖啡座的“梭發”上隨興聊天,說到了李茲德(李斯特)、勃拉姆斯、卻可夫斯基(柴可夫斯基)、浮第(威爾第)、比才、瑪司客柯尼(馬斯卡尼)等古典作曲家,還說到了“我”想“監制之歌劇”的一系列勇敢的假想,頗為別致,也可視為《音樂志》的姐妹篇。 那時,徐遲才二十二歲,還未以古詩集《二十歲人》(1936年10月時期圖書公司初收)馳譽文壇,卻以這兩篇漫筆顯示了他的古典音樂喜好和成就。須知,《音樂志》或許是古代作家詮釋貝多芬第九獨唱交響曲的第一篇,不成小覷。 紀弦的《旋律》及其他 一九四四年蒲月,詩人路易士(1913—2013)在上海承平書局出書了古詩集《動身》,這已是他繼《行過之性命》《火警的城》《愛云的怪傑》等六本詩集之后的第七本詩集了,創作力真茂盛。《動身》支出路易士一九四三年六月至一九四四年四月間所作的是非古詩三十八首,包含他作于一九四三年十月,后來張愛玲在《詩與亂說》一文中批評過的那首著名的《漫步的魚》。路易士在《動身》序中宣稱:“詩即我的宗教,又是我的愛情,我的喜悅。”書中第二首詩題為《旋律》,照錄如下: 那是一個/小夜曲的旋律,/一個最精美的旋律,/從蕭邦的全作品中/拔萃了出來的,/使我聽了,/唉,流淚。 這首《旋律》僅七句三十九字,在《動身》中并不顯眼。但對研討古代作家與古典音樂關系而言,倒是一首不克不及或缺的詩,由於路易士在詩中詠贊了波蘭作曲家、“鋼琴詩人”肖邦。 路易士(紀弦)詩集《動身》封面,1944會議室出租,上海戰爭書局 有興趣思的是,整整十二年之后,已更名紀弦的詩人,對《旋律》做了主要的彌補和修正。一九五六年蒲月,臺北古代詩社出書了列為“古代詩叢”第五種的紀弦的古詩集《無人島》,集中節錄了他作于一九四三年的“是非詩計十五首”,作者還提示讀者,這一年正好是他滿三十歲。《無人島》的第五首恰是《旋律》,但與支出《動身》的已年夜不雷同: 那是一個小夜曲的旋律,/一個世界上最溫順、最精美的旋律,/從蕭邦的所有的作品里拔萃了出來的/旋律中之旋律,動搖著又動搖著,/在如許溫順、如許精美的夜里,/使我聽了啊,唉,流淚,流淚。 固然從《動身》中的《旋律》到《無人島》中的《旋律》,七行縮成了六行,但字數卻增添到了七十四字,因此,詩句更為充分可誦,詩情也更為濃烈了。不只這般,《無人島》中的《旋律》末尾還有一段新增的《后記》,也照錄如下:交流 此詩贈葉子姑娘,可悼念的。愿她安然!愿她幸福!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只需能讓我再會她一次,此生當代,可以無憾。 不言而喻,《附記》流露了“葉子姑娘”在紀弦心目中的教學場地位置,《旋律》應當是為“葉子姑娘”而作而修正的。這就又把肖邦的音樂與兩情相悅、兩地懷念慎密聯絡接觸在了一路,正如紀弦所說的肖邦的旋律是“世界上最溫順、最精美的旋律”。紀弦本身在《無人島》的序中說“一首詩是一個象征;象征是全部的表示”,那么,這首刊定的《旋律》包含它的《后記》,也可視為詩、音樂和詩情面感訂交相融的一個象征。 必需闡明,查曾經出書的多種肖邦作品選集可知,肖邦在其鋼琴音樂生活中并未寫過“小夜曲”(serenade),但他確切寫下了到處頌揚的二十一首“夜曲”(nocturne)。肖邦是把“夜曲”這種精美動聽的浪漫主義鋼琴合奏文體發揚光年夜的要害人物,他是創作“夜曲”的圣手,而“夜曲”也成了肖邦音樂中的珍寶。在我看來,紀弦《旋律》中所寫的肖邦“小夜曲”當為“夜曲”,而使他聽了不竭“流淚”的“從肖邦的所有的作品里拔萃了出來的”“旋律中的旋律”,究竟是哪首《夜曲》中的旋律,則已不成考矣。 古代作家中,徐志摩、劉榮恩、嚴文莊、張愛玲、無名氏等都寫過或寫到過肖邦,而今,愛好肖邦的古代作家名單上,又可加上紀弦的年夜名了。 張愛玲聽巴赫….